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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光影画流年

来源:作者:徐积峰时间:2016-01-06热度:0

图文光影画流年<一>

步入人生的不惑之年,突然开始觉得有些恐慌。感觉时间在滴滴答答日夜不间断地逝去,而自己却要在这流淌不息的时光里渐渐老去了,天已过午,而我一直尚不知觉,突然间它就骤然来到了。这种恐慌感开始逐渐地浸淫着我,有时梦境中自己仍是青春年少,依然意气风发,忽然意识到这是梦啊!心突地一沉,逐渐醒转,悠悠中长长吐出一口气,深深地感到自己已经不年轻了。

可能跟从事的工作性质有关,与社会接触太少。戈壁,草原,高山之上,天高皇帝远??梢宰萸楦吒瑁梢园丫莆试?。时间长了忘却了现实社会,也忘记了时间对个人的意义。直到有一天,所有的这一切突入其来。心里一旦知晓了,连走路都开始沉重起来。来回一阵风的架势没有了,高高的嗓门一声声低下来,多了的却是对这世界上的一切冠冕堂皇的东西本能的冷漠和怀疑。

今年的假期比较长,每天下午,泡上浓浓的热茶,点上一根烟,随手抄起一本书伴着午后的日头慢慢读起来,不经意间,在书中碰到少时的往事,前人,旧容。记忆便不自觉零星地浮动于眼前。

我儿时识字较早,记忆力较好,几近过目不忘。但七十年代末期能读的东西太少了,影像制品更少的可怜,于是哪怕是一点东西我也要看个究竟。最早的图文记忆应能追溯到文革结束后,村中央大队部的墙壁上一时间全是批判四人帮的标语和漫画。我那时对“打倒”之类的文字尚不感兴趣,却每次都是盯着那些乡村画家的政治漫画看个没完。对江青的坏印象就是在那时种下的,满墙满眼的这个女人,表情乖张架势跋扈,戴着大大的能够遮住几乎整张脸的眼镜,,细细的腰肢,头上顶着长长的雉翎,围着大大的斗篷,活活就是一只细腰大黄蜂。这个女人有时会坐在一张轿子上,前后各有人抬着,印象最深的是底下还有一个人,胖胖的粗笨的身材,偏偏脑袋还不能抬起来,苦苦地低着头,很费力气地用肩膀顶着。母亲说那就是姚文元。姚文元就是个很笨很憋屈的矮胖子,我想。农村基层的文化工作者们总是在张春桥的大眼镜后用很尖锐的一个点来刻画张的眼睛,这就使张的眼神很诡异,如江青一样毒毒的,但江青更多的是一种颐指气使的戾气。张厚眼镜片后小小的尖尖的一点,在他努劲前倾的架势下就有了更多的歹意。我当时尚不知晓江青与毛主席的关系,否则,以当时年少无知嫉恶如仇的脾气一定会在人群散后,手拿树枝捅瞎她的眼睛。80年我在一年级下学年,在一位同学订的《儿童时代》上依然大幅充斥着四人帮可恶的身影,江坐在轿子上的傲慢和睥睨众生的神情一直留在我的脑海里。97年,邓公大限,电视台轮番播放邓公的革命政治生涯。涉到文革处,论及公与四人帮针锋相对的斗争,镜头一转,出现江青骑在马上视察大寨的一幕。江腰板挺直的有些生硬,仰头傲视前方似目中已无人,随着马的缓步前行,江过于后倾的腰板好像很僵直,高高扬起的下巴像在跟谁刻意地较劲。噢!在这里。我突然想起当年的漫画,轿子上的江青也曾是这幅模样啊。

主席逝世的时候,我有点记事了。母亲哭的眼睛红肿,第二天是个阴天,好像很冷,村中央学校的操场上突然间满是荷枪实弹的民兵。步枪已经上了刺刀,听一个年龄稍大的少年讲,是要防止苏联突然发动侵略战争。我远房的一位二叔正是民兵副连长,他身材高大,鼻直口方,目光锐利坚定。那时他正蹲在操场的中心位置,怀抱钢枪,眼睛悲愤地望着远处的某一点,眼神肃杀的有些吓人。那时是第一次近距离看到刺刀,与电影中形成的印象不同的是它是三棱形的,雪白亮眼,但看起来并不如想象的尖锐。我很想凑近了打量一下它的细节,甚至用手摸摸,但看到二叔阴鸷的眼神还是望而却步了。

胶东农村的民居里,屋子的进门处是烧材的锅灶,两边是睡觉的火炕。其中的一间主卧,墙上必然悬挂数量不等的几个玻璃相框,里面整齐的罗列大小不同的相片。进入主卧的框门,必定是正对着墙上的一面长方形的大镜子。我们家的大镜子最上方刻画的是鲜花,党旗,正中是毛主席的头像。其下有一行大字:工农联盟万岁!这些已经占了整个镜子的三分之一了。而姑姑家的就更受看一点儿,最上方是主席慈祥的面容,宽广的额头寓意着他无边的智慧。头像下,朝阳初升霞光万道。再下面则是:敬祝我们伟大的毛主席万寿无疆!整个画面及文字部分只占了五分之一,显得更干净亮堂。我于是更喜欢万寿无疆这句话,虽然一直不能理解”无疆”的具体含义,但是看着很舒服,大概是这面镜子里的政治宣传画面稍小一点,给正常人应用的面积也就大了一些,所以感觉耐眼。等稍大以后才知道“无疆”就是没边的意思。但我们家的相片内容却较一般人家丰富,大概因为我父母都有文化,同学很多。而父亲大学毕业后,又恰逢文革开始,作为当时顽固的?;逝?,他和其他保守派们各处串联游历丰富的原因。母亲后来说,当时父亲每到一地便给她写一封信寄一张照片,而母亲则不能给他回信,因为父亲很快就会离开。所以我们家的相框里多是父亲当年游历的记载,有和一群军人站在一起的,有站在某处纪念碑跟前的。有一张我记忆很深,因为是到了刘胡兰的故乡,在烈士的汉白玉巨幅雕像下,父亲与其他两位同学合影。刘傲然屹立,左臂弯曲,手掌握成铁拳状,臂肘处佩戴着同样巨型的党章。小时候,我常跳上火炕,对小朋友大声说:“这个章是我爸爸去的时候给刘胡兰戴的!”小朋友们的眼神顿时神往,对我肃然起敬?;褂幸徽攀歉盖淄У慕峄檎眨炅涠加Ω媒咏?,都戴着眼镜,男人有些丑,憨憨地笑着。女人则不同,现在想起来她眼神明亮而且很深很明媚,笑容发自内心但并不夸张,显得很内秀又很豁达的样子。曲线圆润的鸭蛋形脸庞略长,戴着很少见的金丝边眼镜(黑白照片从粗细程度上感知)。底下是一行斜体字:认真搞好斗批改!我对这张照片印象深刻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戴着金丝眼镜的女人很像电影中的敌特,眼睛太大,眼神太深有点让人难测,而且这种眼镜只有女特务才专有?!罢馐歉雠匚瘛蔽矣幸淮涡趴诙曰锇槊墙?,他们顿时张大了嘴巴。

等到三年级能识得大部分常用字以后,小人书和各种民间传记成为了我迫不及待的精神食粮。我少时读书速度飞快,一部《岳飞传》的篇幅通常一上午就可读完,且能说的头头是道。有此境界的只有我和二表哥,故常常一起趴在大土炕上同读一本书。由于书通常是他借的,故书的位置略以他为主,我歪着脖子一个半天下来总有些疼。他对我人群之中绘声绘色的讲述总是暗含讥讽,对各类武英级人物的排名颇多争议。比如对三国人物的武功鉴定,第一名吕布无可非议,对其他人等的分值却一直争论不休,面红耳赤,直到少年老成的大表哥出场才给这个问题以最终的裁决。大表哥一出生就脑袋很大,目似铜铃。通常时间他不和我们玩耍,连讲话都很少,一旦问题出现僵局,他适时会以仲裁人的身份出现。他读书更多,学习一直名列前茅,且一般不发言语,故一发音对我们来说通常都是最后裁决?!耙宦蓝匀湮ぃ墓匚迓砹欧?。”他大声说,结束了我和二表哥持续多时的争执。诸如此类很多问题都是他最后定音的,比如关于我们村南部龙王山的命名问题,一个星期天的下午,他走出屋子,出现在我们争吵不休的人众面前。铜铃般的大眼有力地睁着:“龙王山以前叫书山,后来出来了两条龙,解放军来的时候,一条飞了,一条让大炮轰死了?!蔽颐嵌冀邮芰怂乃捣?,只是为什么称作“书山”我一直未解,直到去年查百度才得知,是因为山形酷似一本打开的大书而致。但龙王的存在却是没有的,百度记载是只是传说有龙。

大表哥不但是我们一些思想认识分歧的仲裁者,而且也多是各种武力冲突的制止人。二表哥比我大一岁,他出生时据说只有四斤半重,险遭姑父的遗弃。而且嘴形阔大,尤其是一笑似乎可以咧到后脑勺,人称“王大嘴”。但这个家伙却是个最饶舌的人,每每质疑我说话的真实性与否,并不时地加以讽刺。我则对于他的一些佯狂的举动颇为不屑,比如他通常会在人多的时候,突然大声喋喋怪笑,扭腰摆胯,表情夸张。嘴部显得更大,鼻子更宽更扁?!澳憧茨隳切苎?!大嘴子”!我大声说,他笑声更大,动作更颠。一会儿停下来眯着眼睛摇着脑袋拖着长音儿:“我这叫浓眉大眼,鼻寛口阔,你呢?”说完,又恢复颠状。不过不能不说这厮确实天资聪颖,少时和我同级。不见他学习刻苦却总是名列第一。到了四年级他开始发个,从不见他锻炼吃苦,但一年以后时他竟有了一身饱满的肌肉,而且能看出非常明显的腹肌。我那时因为看过《少林寺》便开始四处寻师,学个一招半式后,经常躲在院子里苦练。但肌肉一直未见壮大,对他这身腱子肉一直有些羡慕。直到后来数学竞赛拿了全公社第一,才多少挽回了面子。但一些问题,我们一直有争议,多从争论一个具体的传说典故或武将评级开始,慢慢变为相互讥讽,最后扭打到一处。每每这时,听到动静的大表哥急火火地奔出来,眼睛瞪得圆圆的更似铜铃,大声吼道:“干什么?你们干什么?疯了吗?!”推开扭打中的两人。但不几天以后,我们多能和好,因为这厮路子广,总能弄到更多的大部头,小人书之类的。有时他故意走在我前面卖弄,高举着一本小人书“《教场演武》看过吗?”得意之中嘴巴咧的更大。在童年中,对隋唐故事我是最着迷的,而隋唐故事的小人书又分为《隋唐演义》和《兴唐传》两类,内容也有不同,其中我最痴迷的是《隋唐演义》?!肚匾屯泄隆贰肚厍砺袈怼贰赌只ǖ啤分蟮摹督坛⊙菸洹肺乙恢泵涣系刀?,虽然刚打完架不久,但演武的精彩一直诱惑着我。一阵犹豫后,我来到姑姑家,看到炕上的小人书便似是无意地凑过去?!澳阍趺从掷戳耍俊彼首鞑恢卮笊?,得意之情显露在咧开的大嘴上。我不便作声,拿起书走到另一个屋子里?!鞍ィ 彼坪踉诟舯诖笊鞠?。我完全可以想见此时他眯着眼洋洋得意的样子,但为了书我可以暂时容忍他的高高在上,一会儿就可以融进文字图画里。当然我们有时也会相处愉快,一起分享书里的故事。一次他主动拿来一本《罗成夺魁》和《闹花灯》,我刚接过来,他就开始比划里面的情节。看我一直低头不理,他喋喋怪笑几声又找别人演讲去了。不能不说,那时的美术工作者们确实画技高妙,捕捉人物瞬间的动作神情惟妙惟肖,入画三分。我就记得《闹花灯》中宇文成都的精彩出场,应该是接近这本书的结尾部分,秦琼一伙大闹长安灯市,消息传来,武功排名天下第一的天宝将军宇文成都正在巡城(李元霸尚未出世)。一瞬之间他手中关节暴起,似在咯咯作响。目中威棱四射,惊讶愤怒之情溢于言表。身形挺拔劲健,英武过人。胯下战马似乎此时已知主人心性,嘶鸣不已。尤其是他掌中的凤翅镏金镋,形式精美又锐利骇人,引得我端详许久。禁不住幻想:若是回到古代,我也选择这种兵器,跨马巡城,威风凛凛。宇文成都杀来一页中,画面上的宇文将军杀气勃发怒形于色,牙关紧咬。人未及而鎏金镗已高举过头,人借马势,马助人力,凌空下扎,秦二哥双举熟铜锏格架相迎,竟虎口震裂!

三十年过去了,我还时常记起当年所看图画文字的内容,画面精细,栩栩如生,文字表述也简明到位。记得五年级时自己购得的一套《偷拳》,属于中国体育连环画系列的一部分。著者的绘画功底就格外扎实,细节刻画极为细腻,真实。尤其是陈氏太极宗师陈清平的形象尤为经典,长者气度中蕴清正英朗,拳架中正自然,八方得力。现在看到儿子捧着漫画书看的入神,有时凑过去瞅两眼,便黯然离开。大大的没有水准啊!

86年,我从老家搬进城的最后一天,记得是7月23日。这天我同时拿到了两本书,其中一本是王大嘴处得到的《笑傲江湖一》。我当时与他约好:午后三点还书。因为先突击了其它的一本,至中午我才捧起《笑傲江湖》,却马上被它所吸引:林家祖传剑法为何观之平淡无奇,而实战之中却能独荡群豪呢?这使我疑窦顿生手不释卷,连中午饭都忘了。往下越看越精彩,正入神处,王二在窗外开始讨要起来,我支吾了两句也就不再理他。他大声叫嚷一小时后来拿。这么好的书,我怎么会这么快还给他呢?我索性关掉窗户,胶东的大窗分内外两层,最外面是木制的。我里外关了个严严实实。想到王二这厮还会从前门进入,就一股脑儿将大门都上了栓。回屋想到这厮一会儿一定会暴跳如雷,禁不住得意起来。竟不觉地饿了,煎了两个鸡蛋夹在馒头里边看边吃。未及一小时王二已经站在窗下,目睹我门窗紧闭。他顿时有一种被愚弄的愤怒,一口气将我的大名,小名一连串的都喊了出来:“看个书比蚂蚁爬都慢,你干什么了?!…”我当时正看到令狐冲捉弄田伯光一段,想到王二这厮此时恼羞成怒的神情就禁不住更加爽意,索性在屋里大笑起来。王二是个聪明人听到我的笑声,已经料到我必然前门紧闭,干嚎了后也就没音了。晚饭后,找王二的时候,他躺在床上也在看书。见我进得屋来,他气的突突乱颤,象一架手扶拖拉机。再次将我的大名,小名甚至外号都从头到尾捋了一遍,末尾又加了一句嘲讽:“说话不算话,就你这样还上潍坊一中?!”我大笑着丝毫不理睬他的盛怒。自升入初中以来,由于我学习开始上心,方法到位。成绩开始突飞猛进,各科成绩稳居年级前三,也就有了跟王二叫板的底气。以微笑和讥讽对待他的时候日益增多了。大表哥适时走了过来,递给我一本塑皮笔记本:“老弟,你要走了,今后要好好地用功?。 贝蚩豢词撬谋始?,一如他为人的稳重规整:愿老弟得到一生该得的东西!落款人还有王二。

96年春节,我回老家祭祀爷爷。恰逢王二新婚不久要从城里回来,我听了心里就略有些不悦:王二这厮读财务中专时正在泰安,几乎每个星期都来我家,晚上与我同住一室。入夜他虽然经常疯话连篇,三句话不到必扯到女人,却从来未提已经悄悄恋爱。直到毕业返家,他才在父亲面前羞答答地表露与一位泰安本地的同学处了对象,有些不舍。夜里他主动拿出女方送他的纪念品,是一方彩瓷制作的形形色色的小孩。他咧着大嘴得意地告诉我,是女方主动示好于他,并出示了照片。是一个看起来爽朗大气又文雅的女子,面孔还不错。第二天王二上街归来,提了花花绿绿的一个盒子,里面是一方彩塑,一对搂在一起的男女正在亲嘴。这还不过三年半,就变了心!还偷偷地找人改了户口,硬是加了一岁的年纪急急婚配。这厮真有点猴急呀!我不禁有些愤愤地想。我打量着他结婚时拍的照片,每一张都咧着大嘴,满面红光像一个幸福的西红柿。已经略有些发福的身材和兴奋地表情恨不得要把新婚的嫂子挤出去,透露出他迫不及待地渴望和冲动。所以当他携新婚的嫂子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便硬硬地送了他一句:“,我就知道你一定耐不住寂寞的。”他马上心有所悟,大嘴一咧,笑个不停。未说几句话,他便嚷嚷着饿了,顺手从锅里捞起一大海碗的打卤面,就站在锅灶前呼噜噜吃起来。我看着他打着领带端着海碗的动作不觉有些好笑,但当着嫂子的面又不好发作。大表哥对他这般吃相似早已不耐烦,用火钳不断轰隆隆地掏着炉子。突然王二放下海碗大呼道:“哎呀,忘了一件大事!”咧着的大嘴似乎定格在空中。大表哥估计已经忍无可忍,回身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火火地扔了一句“神经?。 薄拔铱匆灿械阆螅 蔽衣朴频刈芳恿艘痪?,王二咧在空中的大嘴这才活了起来。

去年父亲过世,王二来泰。虽然十年未见,但他却并不显老。脸上连一根皱纹都没有,还瘦了不少,依旧语速飞快,风风火火的样子。吃晚饭时谈起减肥这个话题,他自己每晚只喝一碗加了葛粉的稀饭,还组建了一个球队。几乎每日都要到羽毛球馆操练,每年的费用有好几万?!笆遣皇翘莩蘖??”我随口问了一句,“我们找了几个企业拉的赞助?!彼粑奁涫碌厮?。我心里一怔:人说嘴大吃四方,果真是如此??!我这个大嘴表哥还真是有福。三十年前,当我还在农村的老院咬牙瞪眼地练着俯卧撑时,这厮躺在床上是见风就长,竟无缘无故平添了一身圆鼓鼓的肌肉。中学时代,他游手好闲,混迹于录像厅,台球室。不择良莠结交广泛,却也考上了省财校,捧上了税务这个皇差。工作了,不见他溜须拍马邀功媚上,或工于心计到处挖坑使绊,却早早混上了社??瞥ふ飧雒朗隆7孔哟泳攀交坏揭话偎氖?,越来越大。每日优哉游哉,却连打球都有人买单。这厮看来是端的有???


(编辑:作家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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