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袤的大地上,开满了妖艳的狼毒花。绵延的山脉,如同女性柔美的曲线。远处的雪山,似有面纱隐形,显得神秘而高傲。天空碧蓝如洗,大朵大朵的白云,一动不动,如雪白的棉絮心花怒放。恍若来到另一个星球,面对的是难以想象的奇观异景,如梦似幻,又像是一不留神坠入一幅油彩画里,呼吸被屏住,美得无与伦比。
这里是中国四大无人区之一的羌塘无人区。
有人说,不到阿里,等于没有真正到过西藏。面对如此绝美无双的景致,你有些仓惶地伫立在海拔5100米的江西地调院日土县先遣错项目工作区,即使挖空储存在大脑里所有赞美的词汇,也无法形容这里的大美。若是没有越野车和队员们在,你几乎迷失了自己,就像穿越时空被问到的那样:你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今夕是何年……
被一种神秘的气息所吸引,向深处走去,你会发现荒凉的大地上,在色彩绚丽的狼毒花诱惑下,花丛里、砾石间,随处可见藏羚羊、野牦牛、藏野驴的角,不知这片荒野吞噬了多少生命,那些高原的奔腾之灵,在岁月的尘埃和风沙中,渐渐消逝了自己的血肉之躯,只留下了这些弯弯的、硬硬的、美丽的角,或许它是在告诉人们曾经有过的狂野和尖啸。
在大美面前,你仍能嗅到死亡的气息。那些在风中摇弋的狼毒花,一丛丛,像险象环生的陷阱。据说,它的根、茎、叶均含有大毒,人畜绝不能食之??戳诵矶嗷囊扒笊恼嫒诵憬谀?,那些身处丛林和荒岛的人,总能在植物中找到需要的水分和养料,若是让他们来这里求生,怕是难以存活,面对绝无仅有的狼毒花,如同面对死神狰狞的面孔。大美和死神,似乎不可同日而语,然而,在这里却有着难以厘清的纠割,如同那些经典的爱情电影,《梁山伯与祝英台》、《生死恋》、《人鬼情未了》,在男女主人公缠绵徘恻的凄美故事里,爱情总被雨打风吹去,免不了死神的垂青,让人感叹唏嘘、泪湿衣襟……
跟随队员们的脚步,向一座看上去并不太高的山峦爬去。山上光秃秃的,没有植物,唯有风化的砾石和沙土,脚下滑动的石子发出令人齿寒的声响,呼吸变得急促,大口喘气,心跳加速,每走一步都变得艰难。前面,惹眼的红色队服,如同一面面旗帜引导着你的方向,他们稳稳的脚步,给了你踏实的底气。
登上山顶,你的视野变得更加辽阔而旷远:山色如黛,阳光让成团的云朵,在山腹留下对比强烈的阴影;湛蓝的天空,像一幅刚刚从染缸里捞出的蓝布,悬挂在天际,蓝得给人有不太真实的错觉?;饭怂闹?,映入眼帘的每一幕,仿佛都可以作为陈列橱窗的摄影作品。
归途,坐在驰骋的越野车上,像是化身为一匹充满灵性的藏羚羊,有一种挣脱束缚放飞自由的愉悦。据说,在西藏的公路上,若是遇到并驾齐驱的藏野驴就有得看了,藏野驴奔跑的速度极快,一点也不惧怕四个轮子的铁家伙,它硬是要超过你的车,横穿公路,再奔向另一边,像是示威又像是炫耀。
距队员驻地十多公里外有一处天然泉眼,那是他们的水源地,藏族同胞在那儿早已扯起五色经幡,风马旗召唤着人们,去呵护和享有大自然馈赠的礼物。在荒无人烟、四顾茫茫的原野,水,是那么的弥足珍贵。队员们讲述了许多工作中的遇险经历,以及拟好遗书打算长眠此地的悲壮,此刻平静淡定的聊侃,哪知当时心灵的挣扎之巨。
欣赏阿里的大美,真的需要一种敢于直面死神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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