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个儿元宵节晚上,月色朦胧,寒气袭人。在家闲着过于清静,于是陪伴爱人到黄金广场走走。
广场离我家也就千把米远。远远的望去,那里可是要沸腾了:人山人海,烟花怒放,撕裂般的爆炸声一阵一阵的,很诱人好奇。走近一看,广场出入口本是敞开的,好几十米已经被人墙围住了。挤开人群往里一看,广场中央原本是音乐喷泉表演的地方,现在用栏杆围了个百米大圆,倒是空空的。大老爷们在栏杆外围点放烟花——南北向的刚刚爆完,接着东西向又掀起一阵高潮。还有人源源不断地抱着大大一箱的烟花往里送,好像非得比出个高低来,在大伙面前才显得自己富有。广场正前方的大型电子屏幕还在亮着。如果你有心留意,银幕上还会偶然闪现“富强、民主、文明、和谐……”24个鎏金大字。广场的戏台、两边的金水桥、花坛、榕树下等处处都挤满了人群,个个都把脖子伸得长长的——仰天张望,时不时爆发阵阵轰鸣声。
在偶然的一个瞬间,礼炮声停顿了数秒,广场好像特别的安静。我的心反而紧迫起来,觉得越来越慌张——就好像有种不祥的预感——将要发生什么不幸的事情一样。对了,就好像在《红楼梦》里,隐隐约约地听见甄士隐那种悲鸣的叫喊声:“英——莲——,英——莲——”
忽然间,脑海里闪现甄士隐拄着拐杖,在街前和跛足道人疯疯癫癫在说些什么。突然刮起一阵妖风,地面上的烟花纸屑吹得满天飞舞。我的眼睛好像有砂子直往里钻。空气里弥漫了浓浓的火药味。有人在喊:“警察来了——”;眼前一个卖儿童玩具的老婆子被人群挤倒了;有个孩子在大声哭喊:“妈——”;甄士隐跟随跛足道人也飘飘然地乘风而去了——
我急促地紧拉爱人往家跑。嘴里还不停地叨念着:“走——不看了!走——不看了!……”
2017年元宵节书于赣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