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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落在庙坝上的那些

来源:作者:蔡志杰时间:2017-05-16热度:0


   时光像一架具有双重功能的机器。在它制造出一些东西的同时,也破坏和消灭着由它自己制造下的东西。而我们人类,在时间里奔跑着生命的同时,得到一些以前从没有的东西时,也在丢失着一些东西。当你很想再看它的时候,焉然已经成了找不回来的过去。

  去庙坝那地,完全因为老皮子说的,那里的桑枣有多大多美。遗落在庙坝上的东西,也还是因为老皮子,他再也不肯带着我去第二回。

      老皮子是四妈的儿子,他在家里是老小,大我四岁。他白净面皮,鼻子又大又直,一颗背齿牙,不仅叠高了口唇,还不听话的总挤出唇外,好笑的像哪露齿的兔。他那天,很有些神秘地对我说,带你去一个地方,那里的桑枣有这么大,还忒甜。说这话时,特别用拇指与食指圈起来,说明着那东西大小。那一年我四岁。

   原来是前庙坝子。我望见过那一场畔桑树,只是还从没来过呢。上了场畔,老皮子敏捷的上了树,用手压下来一根桑条。他让我拽着,慢慢自摘了吃去。真是走对了地方。这一畔桑树小,桑条嫩,桑叶大,桑果也奇大。吃了一会儿,老皮子溜下树,又挪了一棵树上去。我因为没摘完这棵,就没随他去。

  等我记起他时,他已经不在了那里。我就喊他名字,他却从庙里探出个脑袋来叫我。于是,顺着落满麦鱼儿和零散干草的路上走过去。当我抬起头时,由不得汗毛倒竖,惊呆在那里。原来这破庙里坐了这么吓人的东西。他红发直立,嘴巴大张,两只怒目圆睁,血一样红的大口,像随时要吃人似的。老皮子在里面打卦,我却吓的眼睛都不敢对了它。所以,老皮子说不怕不怕,让我也进来时,我早闪过门口,躲在那窑腿下面。心里是想走不敢迈腿,只盼老皮子快带我离开这里。老皮子喊我几次我没进去,就生气的骂我,胆小鬼。

      离开庙坝子的日子里。我心里总惦着场畔上的桑枣,当然还有骇人的马王爷。我是远远望着那些树,猜想桑枣该红了,盼着老皮子再说,带你去那个地方。

  可惜的是:老皮子再没带我去,我自己一人始终也没敢再去。只把对那地方的牵挂,带到无尽的岁月里。

  再去庙坝时,当是文革开始不久。破四旧,立新风的运动把红卫兵带到了那里。最后是庙里被清理,马王爷滚下了沟里。那年我十一二岁,正上六年级。虽说是胆子较前大了些。毕竟是人多自胆大。要让我一人进庙里,即便没那神像,心里还是怯怯的,不能胆正。

  岁月流过许多年后,许多记忆,再也无法拾取。就像找一片印象中有的布片,翻遍那萝筐,再也寻它不着。我在那里,在前场庙坝丢了些东西。那是我童年的记忆,还有早不见了影子的桑枣树??!


(编辑:作家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