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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土難離

來源:作者:朱玉富時間:2013-01-06熱度:0


   從農(nóng)田里走出來的我,始終帶著“泥胎”的痕跡——兩個腳小指甲外側(cè)至今尚殘留凹陷的“裂痕”和泥土,想必那是故土深吻我的“愛痕”。
  我的家鄉(xiāng)在魯中臥虎山腳下,門前小河抱村,堤外良田萬頃,那里幾乎每一寸泥土我的雙足都親過,由于童年鞋靴匱乏,這使得我赤著的腳與故土更貼近了。雨天,雙腳盡是泥,泥濘道上跋涉,腳指頭成了“防滑齒”,粗大的“齒輪”保證自己行得正、走得穩(wěn),但冷不防一裸露的石尖和玻璃渣與赤足“親吻”,會讓你疼得難忍,弄得不好還會掀翻你的腳指甲,鮮血從指甲縫滲出,染紅了腳下的土地,但你也用不著包扎,泥巴會裹著創(chuàng)傷讓你硬著頭皮繼續(xù)前行。石子路上行走,最怕的是挑擔子。記得自上初中后每年暑期,我都與在生產(chǎn)隊掙工分的二哥一道肩背著糧食到糧站送公糧,到西周推氨水上莊稼,赤腳走在通往寨子和新泰的碎石鋪成的公路上:扁擔壓肩石尖戳腳,白嫩的腳板被磨得血土模糊,上山拾柴滿腳的荊棘扎滿了雙腳。故鄉(xiāng)那片熱土,夏天腳板感受最深:黃沙地、打谷場、青石板,曬得火燙,墊腳試步,如履針氈鐵板,一致烙下了紅眼病,每天早晨眼睛被眼屎糊得嚴嚴實實的,只好用涼水擦洗;每年夏天都犯。
  彎彎田埂,猶如一彎磨刀石,磨硬人腳板,磨煉人意志,它使寡言少語的我變得更加沉穩(wěn)早熟,小小年紀就替父分擔家庭重擔,邊讀書邊務農(nóng)。記得我十三歲時就扛鋤下地,上街拾糞、撿雞屎掙“三分工”,一到放忙假就隨父起早貪黑干農(nóng)活。麥收時撿拾麥穗,天沒亮就被父親喚醒,揉揉眼起床下田,琉尖的麥茬“瑏”得腳板發(fā)顫,好在麥地里有泥土,溫暖著生疼的雙腳。千萬次的躬身抬頭,這時你才感覺肚子有些餓了,于是從麥里拔出兩腳準備回家吃早飯,卻發(fā)現(xiàn)兩只小腳丫被早上的露水和泥巴縫成了一雙泥鞋……一個麥季,腿被蚊蟲叮咬得血跡斑斑傷痕累累,且腳背小腿被濁水和太陽弄成了古銅色,成了真正的泥腿子。由于整日在泥里石里跋涉,腳指甲至少有一、兩個被掀翻。
  苦水里泡大的泥娃,裸著肌膚與泥土相親,血、水、泥融于一起。水土養(yǎng)育了我們,泥土已成了我們生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戀著泥土,泥土就會給你帶來泥趣和芬香。記得秋后放干的水壩,魚蝦蹦跳,徒手可捉。扒泥鰍、逮黃鱔、摳螃蟹,也都是田土賜予孩童的一種樂趣。記憶猶新的是河溝里的螃蟹:近在咫尺的兩個洞,必有一個螃蟹,只需伸手往洞里一摳螃蟹便從洞里摳出……這些“土特產(chǎn)”,無不成為物質(zhì)匱乏年代餐桌上的美味佳肴。藕汪踩藕,也能飽肚調(diào)胃,饞嘴泥猴們,乘大人不備,鉆于層層疊疊荷塘里,伸出足尖,順徑入泥,踩著踩著,便觸到圓滾滾的欣喜……總之,這些都是泥土給我?guī)淼奶鹈阑貞洝?BR>  離別鄉(xiāng)下,雙足被各式各樣精致漂亮的鞋子包裹著,再也無緣親近土地了,我成了故鄉(xiāng)放飛絕塵多年的風箏,但我不論“飛”到哪里,游絲都系著魂牽夢繞的根,深深扎在故土里面。
   聲聲笨拙的家鄉(xiāng)話,始終在人士場合露出,但我始終感到一種自豪,我深知,鄉(xiāng)音一旦變得不倫不類,他的本性也就開始了質(zhì)的腐變。我深知我的雙腳的指甲內(nèi),始終緊裹家鄉(xiāng)的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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