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妈生的三个孩子都夭折了,但她老人家奶大了哥哥、我和弟弟。10年前奶妈去世前一年的“五·一”小长假期间,哥哥对我说,我们带奶妈去西部看看吧。六十多岁的奶妈不知道西部是个什么地方?我们说我们也没有去过,只是在梦中去过,只是在想象中虚拟过,但究竟西部是个什么地方?我们真不知道。奶妈说既然她热爱的两个孩子都梦想着要去西部,那西部一定是一个美丽的地方了,那她也一定要去西部看看,是什么在吸引着她的儿女。
我知道西部吸引我的是“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大漠意象,是张爱华找到的那种“巨大的空、漏之感,鲜明的边缘、尽头印象”,是敦煌莫高窟的彩塑、壁画。而哥哥去西部的目的是要沿着古丝绸之路,去追寻丝绸之路上的文化遗存,他甚至把看壶口瀑布作为西行的第一站。当我们站在举世无双的壶口瀑布面前时,真正的被这个华夏古老名瀑、世界第一黄瀑所震撼了。我们无法用语言形容壶口瀑布带给我们的震撼,也没有能力将这种震撼表达出来,只能永远地被震撼了。特别是奶妈说此生无憾,此生无憾了。
一路向西行,一路被震撼。我们在西行的路上看了武则天、唐高宗的“寝宫”乾陵,马嵬坡的杨贵妃墓,范仲淹抗敌御倭侮的遗址,霍去病犒赏众军的酒泉故池,左宗棠植下的“左公柳”,林则徐流放伊犁的遗踪,世界奇迹之一的兵马俑。
从兰州去敦煌要穿过长长的河西走廊,已是生命藏蕤的五月了,可是这里仍然没有一点色彩的魅力和澎湃的激情,仿佛一个默守陈规的人死守着自己的这份固有的沉寂和不变的现状,这让我们感到现实中的西部并不像我们梦想中的西部那样扑朔迷离。
车进入嘉峪关,黄土高坡消失了。放眼望去,远山的白雪在五月的阳光下放射出耀眼的白光,无垠的沙漠在五月的阳光中袒露着生命的真城。哥哥说,翻过这无边无际的戈壁,到了那荒漠的终点,就是我们生命中向往的那片图腾的所在地。
果然,在“五·一”那天的傍晚时分,奇峰耸拔的三危山巅闪烁出神秘耀眼的金光,乐尊法师在此开凿出第一个洞窟---敦煌莫高窟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
啊,敦煌,我们终于看到你了。
激动万分的哥哥和我搀扶着奶妈向敦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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