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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

来源:作者:刘莉时间:2015-10-08热度:0

          

        那一年冬天,父亲从医院回家。

        握着父亲冰冷的手,看着父亲安详的面容,我在心里千百次地呼唤着父亲,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在父亲从医院回家前,大伯几次告诫过我们,不许把眼泪掉在父亲身上,那样,父亲会走得不安心!所以,我一滴眼泪都没有流,只紧紧咬住下嘴唇,直至把嘴唇咬出了血。只有我自己知道心里的伤痛一波波袭来时是怎样的排山倒海!

      料理完父亲的后事,哥嫂回城里上班去了,家里就剩下三哥和我。母亲终日捧着父亲的照片,时而喃喃自语、时而泪流满面,神思恍惚。我和三哥默不作声地做事,偶有交流,也是低声寥寥数句,唯恐惊动了母亲,家里沉寂一片。

时间,在伤痛和思念中缓慢度过。

       一个多月过去,这天已经是农历腊月二十六了,早上,二大妈送来几个糯米粑。见母亲仍是神思恍惚,二大妈摇晃着母亲:“看看,你都成什么样了?你不能老这样,都快过年了,孩子们都要回来,你得准备准备,”母亲默不作声,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二大妈摇摇头回去了。

给母亲熬了稀饭,喂母亲吃过后,我坐在窗前,看着乡亲们欢天喜地地置办着各种过年的物品:打粑粑、打糯米面……准备过年,那份熟悉的伤痛又涌上心头。父亲在时,这个时候,总会领着我们灌香肠、做血豆腐、打粑粑……还会买上红对联、门神、一堆鞭炮。

       几个调皮的孩子点燃了一串鞭炮,“噼里啪啦”一阵响,吓了我一跳、也吓了母亲一跳?!笆裁词??”母亲问我,“小孩子放鞭炮玩呢,”我回答母亲。“今天是农历多少了?都快过年了吗?”母亲又问,“腊月二十六了,”我走到母亲床边回答母亲,“都二十六了?是该准备准备了”母亲挣扎着起身。

      看着家里灰熄火冷的样子,母亲问,“你们是不是好久没有好好做饭吃了?”我没有说话。自从父亲走后,母亲就是喝点稀饭,偶尔被我逼着吃两个糖水鸡蛋,我和哥哥哪还有心情做饭?通常是一碗面条或是一碗稀饭草草应付了事。见我不说话,母亲叫三哥过来,让三哥去杀鸡。见母亲想吃饭了,三哥欣喜地跑去捉鸡。

      晚上,母亲和我们一起坐在饭桌前吃饭??醋拍盖咨肀呖兆诺奈恢?,看着墙上父亲慈祥的笑容,我的眼泪哗地流了下来。母亲说:“我们不哭了,你爸走了,咱们还得好好过下去,日子,还长着呢!”说完,母亲挟起一块鸡肉,“都吃!”母亲命令我们。说完,母亲把鸡肉放进嘴里,用力地嚼着,费劲地咽了下去。我的眼泪掉到碗里,和着眼泪,我大口地把饭往嘴里扒。

       第二天,母亲带着我和三哥去打粑粑、打米面、灌香肠、买鞭炮……

        大年三十,哥嫂们都回来了,母亲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虔诚地点了七柱香,教大哥按照风俗给祖宗们供饭。

      午夜十二点,母亲亲手点燃了鞭炮,在噼里啪啦的响声中,新的一年到来了。

(编辑:作家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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