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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秋的泉城，多了些凉意。

    5:20的清晨，天似乎还未睡醒，透过城市的楼宇，看不到东天的鱼肚白。

    楠木匆匆下楼，急速赶到公交车站，110路公交车已经发动。

    “您早，谢谢！”

    致谢，刷卡。楠木幸运自己赶上第一班车，这样可以提前到达等车地点。

    昨天下午，电话与发往沂蒙的司机取得联系，他说：在外环路加油站附近等候即可，不用进站里。

    楠木家住城南，车站在城东北，这样，可以节省许多路途时间。

这个窍门是单位同事告诉他的：不进站里乘车，在外面乘车，不仅节省路上的时间，而且节省费用。

清晨。路上少见行人，车辆也不多。公交车在站点间穿梭，二十个站点的距离，楠木下公交车后，查看一下时间，仅用了半个小时，若在白天，需要一个小时。推算一下，距离发车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

楠木在下车点附近的马路慢慢前行，刚撒过降尘水的路面激起来夹杂着灰尘的空气，吸到嗓子里，有一种不爽的感觉。

还好，步行不远，金德利民快餐店就在路旁。门开着，楠木走进去，操作间的灯亮着，工作人员在忙碌，没有人顾及楠木这位不速之客。

一会儿，一位送货人员进来，放下东西，看了楠木一眼，朝着操作间喊道：来人了，来人了。

他喊他的，并没有人回答。他看看楠木，自嘲地摇摇头，歉意地笑了一笑，走了。

楠木推测，没到售饭时间。

楠木打开门，走出饭店，穿过马路，一个摊位就在面前不远处。走过去，一位中年妇女正看着手机。听到楠木的脚步声，她立即抬头打招呼，掀开热腾腾的炒菜锅盖，又打开笼布，展现热乎乎的煎饼。

“多少钱一份？”楠木问道。

“四块，煎饼卷菜和鸡蛋，要火腿肠也可以，随便选?！彼卮?。

 “有粥吗？”楠木又问。

“有甜沫，一碗一块五?！?/p>

“来一个煎饼，一碗粥。”

不倒三分钟的时间，一份早餐放在楠木面前的小桌子上。

煎饼裹着炒土豆丝和茶鸡蛋，吃着挺香；喝一口甜沫，口感挺好。

许久不在外面吃早饭，楠木才发现，泉城的早餐不再仅仅依赖油条豆汁，把子肉大米饭的单调。

一碗粥，一张饼，楠木仔细咀嚼，也是用来消磨时间。马路上的车不多，行人也很少，偶尔一个买早餐的，从摊位前匆匆走过，奔向不远处的炸油条摊位。

楠木看一下表，6:20。把盛着甜沫的空塑料袋收起，碗依旧干净，把塑料袋连同用过的餐巾纸，放进摊主自带的垃圾桶里，交钱，离开。

在走过的路旁，楠木看到更多的摊位，不远处的马路集市，已经来了不少人。

楠木急忙赶路，到达等车点，离发车时间还有40分钟。

只见一位年轻的母亲，抱着一个婴儿，坐在路边高出来的水泥台上，她的一只手连同胳臂紧挨身躯形成一条稍稍弯曲的“摇篮”，婴儿就在其中睡着，另一只手摆弄着手机。

“多大了？”看到婴儿，楠木心中涌现出一种暖暖的感觉。是的，楠木的老伴，此刻正在遥远的国度照看外孙。楠木不能一同前去，每每看到婴儿，就想起自己的外孙。

“4个月。”年轻的母亲眼睛没有离开手机屏幕，轻轻回答。

楠木看看婴儿，心中存疑，这样小的孩子，在这里和妈妈一起等车？

“别凉着孩子？！”楠木看到一位穿着清洁服装的中年男人关切地询问。

年轻的母亲善意地微笑了一下，当作回答。

这时候，一位帅气的小伙儿抱着一个女孩子过来，很自然地坐在那年轻母亲的附近。

“几岁了？”楠木好奇地问。

“两岁半?！彼Ц缁卮?。

楠木立即发现，这两位是一对夫妇，他俩带着一双女儿，在此等候乘车。

两岁半的女儿，用小汤匙吃着八宝粥，因为年龄小，拿不稳汤匙，粥洒到了父亲的衣服上、手上。

父亲并不着急，继续让女儿吃着。楠木赶紧掏出手纸，递给这位父亲。

“回老家？”楠木问道。

“是的?！彼降鼗卮稹?/p>

“来点热粥？”那位清洁工关切地问道。

“你有热粥？”楠木问过，又感到多余，是的，政府几年前已经决定，每天早晨为清洁工备好早餐，包括热粥。

“就在附近?！彼卮?，而后询问地看着那位父亲。

父亲摇摇头，他不会相信的，即使相信，也不会去喝。

楠木知道沂蒙山人的性格，付出可以，帮助别人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但对别人的帮助，尤其是接受别人的帮助，总感觉一种不舒服。

“管早餐，午餐晚餐不管？”楠木问道。

“管顿早餐，已经很知足了?！?/p>

楠木再次仔细查看附近的马路，才知道如此整洁的马路，是这位清洁工的功劳。

“分段，多长？”楠木问。

他看看楠木，朝前指了指，说道：“就到前面的红绿灯。我干脆一起告诉你，一个月收入二千多元，比种地收入强多了。就是检查严格，一天好几次，不能离开人。”

他爽朗地笑着，看不出一点悲观。

楠木也笑了。受到他的感染。

这时候，陆陆续续又来了5位乘车的。楠木忽然意识到，不少人知道这里是临时等车点。

“看，车来了！”

谁的一声喊，大家匆匆朝驶来的车跑去。

楠木拿起年轻父母的行李箱，说了句：“我帮你”，径直跑向车门。

车并没有在人群前停下来，而是继续朝前滑动了一段距离，方才停了下来。

看到乘客全部上车，关好车门，司机说：“交警就在路口，要躲开他们?！?/p>

他用这种解释，给乘客做了道歉。

“车票价格？”我问身边的人。

“别给多了，比在车站少给二三十月即可，这些钱，他们可以直接踹到自个腰包?！?/p>

原来如此。司机乘客都不吃亏，看来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楠木心中有一种纠结的感觉，想到第三方，就是国家减少了税收。

不是周日，车上人不多。楠木坐下，看到靠背的布巾上写着沿途的停车点，从车站出来，到高速之前，有六七个站外乘车点。这些乘车点，方便了乘客，也减少了市区交通压力，而布巾上的介绍，让每一个乘客都能看到，车站管理人员也应该看得到，如此看来，此事，并不保密。

车快速行驶在高速路上，虽然少交了钱，楠木的内心并没有特别幸福的感觉。

(编辑：作家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