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升级中

您的位置:首页/会员原创/散文

夹冻蛋

来源:作者:乡乐土时间:2017-02-06热度:0

  

  在关中,柿子大约是霜降后开始收获的。富平是中国柿子之乡,柿子产品已经形成了产业。我的老家蒲城桥陵,柿子也不少,儿时跟着几个舅常到柿树下玩耍、割草,也吃了不少外婆用大锅暖熟的柿子。我二舅和小儿子一家初二来西安看我爸妈时,带的土产中就有一桶柿子醋。
  秦岭终南山一带,也零星地散布着柿子树,周末去爬山常能碰到,前几年还在长安境内的二郎山一带摘过几回。也许是往年没有在意罢,今年春节去周至骆峪走亲戚,竟发现柿子还满树地挂着。问人何意,答曰没人摘。又问不吃吗,答曰懒得去摘。我明白了,当地人是吃多少摘多少,不吃了,就让挂到树上自生自灭。我记得小时候在老家,采摘柿子是有讲究的,不能摘完,一棵树至少得留下几个作引子,要引得来年叶茂果繁。如此到了深冬,树叶落完的时候,树梢便显示出它们的鲜艳来。它们当然不可能永久地留在树梢,或成为乌鸦的甜点,或吹落下来,或最终风干树梢。春节前后的柿子,经过一冬的反复冻晒早已熟透,吃起来水分不大但特别甜,别具特色。周至骆峪三国蜀汉姜维点将台一带,将这时候还挂在树上的柿子叫冻蛋——冻得皱皱巴巴如人X。
  妻子娘家神岭山村,就在姜维点将台的北边。妻弟家门前埝边,其中两棵大柿子树,对面地里埋岳父母的地坎上也有五六棵小柿树,都挂满了冻蛋。年前去同学那儿拉猕猴桃时,顺路到妻弟家门前就夹回了一袋子。初三回去时,心说柿子怕已被人夹完了,不料依然还在,一点未见少,又夹了小半袋子。初四去广济清凉寺游玩,沿途遇到挂满柿子的柿树,我要停车摘,亲戚说柿子有多好吃的,费那么大劲干啥。在过了曹滩村的小路上,我还是忍不住停下车,分开荆棘,单在树下就拾了几十个,裤子上粘满了草籽,不小心把手也划破了。周至沿环山路在搞着许多开发,姜维点将台年前已将工棚搭了上去,而在翠峰火龙山一带,正在建设着一个以展示周朝文化为主要内容的旅游景点——周城,很是气派。而火龙山的沟里岔里,也东一个西一个地点缀着不少柿子树,冬日里显得格外亮丽。 

  树高处的柿子不好摘,妻弟专门制作了一根夹柿子的长竹杆,一头劈了缝,用铁丝从中缠固,采摘时,将柿子根枝夹进缝隙里,然后一拧,将根枝拧断,就将柿子夹下来了。妻弟门前柿树下,是条水沟,妻子站在埝上夹,夹下来不掉便好,若掉了,我就在埝下接拾,有时能接住,但大多接不住。掉落到柴草窝里便好,有的就滚到了水沟里,掉到水泥路面上的,便“炸”开了花,我拾起来当场就吃了。
  母亲小时候日子过得苦,外婆奶水又少,六月出生的母亲在她人生的第一个冬天,就是夹带吃着软柿子度过的。也许是基于此吧,母亲一生都爱吃软柿子。但那时母亲所吃的,不是蒲城坡头的柿子,而是她的老家——华阴夫水镇小堡子的柿子。我们家和外家,都是1959年从华阴到蒲城的移民。
  这许多的柿子无人采摘,我不知是因为人们变懒了,还是因为生活水平提高了,也许都有吧。但这火红的柿子,却给终南山的冬日增添了一景。



(编辑:作家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