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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閑時節(jié)聽大戲

來源:作者:朱玉富時間:2012-12-13熱度:0

   日月荏苒覆蓋住過往,白駒過隙,蹉跎一抹事態(tài)哀傷。大約在文革時期的70年代初期,我老家的魯中農(nóng)村,在每年的冬閑時節(jié)、春節(jié)和正月十五期間,普遍興起了唱戲之風,周圍30多里幾乎是村村有劇團,家家有演員,到處是鑼鼓喧天的喜慶景象。 
   我住的那個小山村——羅漢峪村,一個400余戶人家,2300多口人的村莊,文革時候便成立了一個曲劇團。只要是年輕人你喜歡都可以加入,不管男女都收。當時我正在上小學二年級,喜歡敲鑼鼓,自然成了劇團的一員。從演員到拉弦子、敲鑼鼓、當導(dǎo)演的都是生手,完全靠熱情,憑自己的閱歷和想象自導(dǎo)、自演,竟上演了一出出讓村人快樂無比的古裝戲和現(xiàn)代戲。
   唱戲,首先要搭戲臺,栽幾根木樁,蒙上連起來的十幾條床單當篷布就成了。然后在臺口兩側(cè),吊起兩盞用黏土做成的大黑燈,灌上大麻油,放上指頭粗的燈捻,就成了夜間演出時的照明燈具。至于戲衣、道具、樂器,大都是自己動手加工制作的。如蟒靠戲衣,就是照葫蘆畫瓢,買來彩線,找民間會織繡的手藝人縫制的。捉來一只癩蛤蟆,剝下皮,晾干蒙在一個桐木筒子上,連接上弦桿,套上絲弦,就是一把蠻好的墜胡。官帽有時竟是紙糊的,劇本大都以口傳為主。我親眼看到他們,邊化裝,邊口傳,裝化成了,戲詞也學差不多了,然后就上場演出。
   在演出期間,常常會鬧出一些趣事,令人捧腹大笑。有的演員,臺上演唱時竟忘了戲詞,怎么辦?早就有人在幕后提詞,提一句,唱一句。臺下的觀眾摸不著頭腦,不知他們是在演出,還是在吵架。當明白是怎么回事時,臺下人笑,臺上演員更是捧腹大笑。因那時侯都是農(nóng)村草班子演員,也不講究臺風、規(guī)矩。那些拉弦子、敲鑼鼓的人,也是“丑態(tài)百出”。他們給自己定了一個死規(guī)矩:每逢演員唱罷四句,敲鑼鼓的便敲打一陣,然后拉弦子的拉“過門”;再唱四句,再敲鑼鼓,拉“過門”,依此循環(huán)。有一次,敲鑼鼓的人只顧看演員唱戲,忘記了敲。拉弦子的人就停下來喊:“敲?。∏冒。 贝藭r,敲鑼鼓的才猛醒過來,慌亂猛敲一陣,弄得看戲人、唱戲人一陣哄笑。
   那一年春節(jié),我去給姑姑拜年,姑姑住在一個名字叫高峪村子。這個村子只有200余戶人家、1200多口人,也成立了一個梆子戲(豫?。﹦F。我來到姑姑家,發(fā)現(xiàn)大門上了鎖。我正在納悶兒,忽然聽見鑼鼓聲,循聲走去,原來這兒正在唱戲,我就站在一邊看。臺上唱的是《刀劈楊帆》。我還清楚地記得,樊梨花身穿紅靠,背插彩旗,頭插兩根野雞翎,正舞著大刀唱道:“人世間只有一男配二女,哪有一女配二男。斬了哪個留哪個,倒叫俺梨花作了難?!蔽铱戳税胩欤瓉戆缪莘婊ǖ氖俏冶斫?,再一看,姑夫在敲鑼鼓。令人不解的是,臺上唱得熱火朝天,臺下觀眾寥寥,只有幾個小孩在打鬧著玩。也難怪啊,那時候都是自革命樣板戲和編自導(dǎo)的《紅燈記》《智取威虎山》《沙家浜》《斗地主》《萬松山》草頭戲,所以千篇一律的“樣板”沒有了新鮮感,所以觀眾都看膩了。
   我們村的周圍有七八個自然村,過年時就有七八臺戲,如高峪、桃花峪、紙坊、胡家宅、董家莊、肖馬莊、廟子、北樓等村。劇種也是五花八門,有黃梅戲、萊蕪梆子、越劇、曲劇、京劇、偶劇、梆子、柳琴、秦腔,還有彈三弦的說書段子等。
   幾十年過去了,現(xiàn)今的新農(nóng)村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人們坐在家里,就能在電視里欣賞到衛(wèi)星轉(zhuǎn)播的上百家電視臺高水平的文藝節(jié)目和專業(yè)戲曲專場,可對于現(xiàn)代的年輕人來說,他們是無論如何也體會不到那個時代的文化困乏和大戲情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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