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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行

来源:作者:李文莉时间:2016-09-14热度:0

故乡行

其实,故乡从未走远,故乡就在我的心底,根深蒂固地长着;其实,故乡也并不遥远,只需不到一小时的车程,就能真真切切地扑进其怀里,做一番久别重逢的倾诉。

今天,羊年正月初四,跟随家人,踏上了回乡的旅程。

要回家了,就要踏上那片阔别了整整三十七年的出生地,爬上我文字里时时提及的那片童年的小山坡,还要见到儿时住过的红砖灰瓦,不足二十平米的小平房,心里不禁一阵狂喜。

要回家了,昨晚兴奋地难以入睡,今晨一大早就起来了,天,却是湿的,下着小雨。眼巴巴地望着窗外,但见东方微微作亮,心想,雨会停的。果不其然,待我们九点半出发之时,雨,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们真的上路了,我们真的走在了回乡的路上。一直以来,我竟然不知道,其实一出绵阳,就到了我的出生地、我的故乡罗江,故乡离我真的很近,就近在咫尺,近若邻居。我也是这次才得知,其实罗江很早以前是归属绵阳的,之后才划分了出去,从这个理论上说,其实我只离开了故乡仅四年时间。母亲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回去过,那是因为出差之故;小妹一家前几年回去过,只是就在县城里逛逛,没走进我们儿时住的地方;我和父亲是一次也没回过。

罗江,我们回来了。首先迎接我们的是车窗外一望无际的金灿灿的油菜花,一阵风过,一层层黄,波浪似地涌动着,煞是壮观。愈近故土心愈切,此时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唐代诗人贺知章的那首家喻户晓古诗:“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这真是我此行最为贴切的真实写照啊。

很清楚地记得,三十七年前的那个七月的凌晨,父亲带着我顶着满天的星子,坐上搬家的大卡车,离开了这片生养我的土地,去向另外的一个小县城。那年我十二岁,那时的罗江,也仅是一个由东、西、南、北四个城门组成的小镇,镇上人不多,几乎也看不见楼房。

不知何年,故乡升级了,由镇改为了县,又不知过了多少年,故乡紧随着时代的步伐,走到了今日。变了、全变了,窄窄的、连接着四个城门的街道没了,印象里,那些矮小的商铺全部都被超市所代替,街面上,各式各样的餐馆一个挨着一个,我们置身其中,就如同是陌生的过客。

我们要寻找儿时记忆里的那座石桥,我们要寻找儿时住的地方“东山”,我和小妹要寻觅童年点点滴滴的美好记忆。

我们记得,过了石桥,便是“东山”,那里原来是两百多梯的石阶,石桥和石阶,是我们上下学的必经之路。如今的石阶,好像已修成了一个小公园,我们想寻找原先的一条通往小山坡的汽车路,可怎么也找不到,电话问及早在四年前来此寻根、同时又是儿时与我们仅一墙之隔的友友后,东绕西拐地,这才找到了回家的路。

下了车,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仅三层的办公楼,我记得这楼,是当年我们单位唯一的楼房,我还记得这里是个球场,两个闲置的篮球架足以证明我的记忆。我记得球场上跳皮筋、跳房、踢毽子,办公楼前看电视,那些快乐的时光,如今,随着单位的搬迁,已经人去楼空了,四处都是萧条、苍老的景色。

推着助行器,再往前走,想寻找我儿时住过的那个家。我的右手边,是我们离开后,不知什么时候修的单元楼房,看样子也有些年头了,问及在院里闲聊的几个人,方才知悉,这里居住的都是不愿意搬迁的退休职工和一部分留守人员。我的左手边,是一堆破烂不堪、面目全非的小平房,我的家大概就在这里吧。

据友友说,家还是原先的样子,很好找,而且里面还有住户,那都是四年前的记忆了。如今,望着这一堆已毫无生气的破旧小平房,我的家,又在哪呢?父亲在寻找,小妹在寻找,我和老妈也在寻找。

路面凸凹不平,有些地方还生有青苔,助行器实在难推,我们就在这不大的范围内,找寻小妹出生于此、留有我们姐妹俩全部童年印记的那个家。就那么几排小平房,怎么看、怎么对比,都不是记忆里的模样,父亲放弃了,外甥女也跟着跑回车里玩手机了,我也推着助行器往回走,可我还是不死心,又叫上小妹和母亲重新来一遍。

我记得,我们家门前有棵高大的树,树下,有一条小阴沟,我们就根据这个印象来顺藤摸瓜。小妹指着一处说,那肯定是这里,只不过原先的厨房与住房是分开的,中间有个过道,现在是连着了,就令我们产生了错觉。这时想起友友说的,我小时候还掉进小阴沟里,是她喊的我阿婆,才将我拉了起来,我今天特意地看了看小阴沟,尽管已塞满了落叶和泥土,就宽度而言,我怎么会掉进去呢,完全没有印象了。

不管那么多,拉着母亲的手,在那棵高大的树下留个影,树,依旧那么地挺立,而人已老了,房子也破旧不堪了。母亲说,房子是63年盖的,比我的年龄还大呢,能保留到今天,还让我们寻着了根,就已经相当地不错了。小妹还特意跑到家的后面,如今是正门的地方拍照留念,她就是在这个家里诞生的,而我是生在镇里的小诊所里。我想,不久的将来,我眼前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可至少今天,我童年的根还没有完全从地球上消失。

心满意足地寻到了家,我们就开车作别东山,我童年的摇篮,返回县城。我们在一家临江的鲢鱼火锅店落座,品尝故乡的味道,我们边吃边聊,话里话外,都是我和小妹儿时的趣事,哪怕是挨打的情景,也是那样的亲切、幸福,引得小外甥女和妹夫都津津有味地听着。当我们说到,我和小妹在小山坡上,父母天天给我们打牛奶喝,我们还说到爆米花的大哥,挑货郎卖饼干的老大爷,以及时不时的,父亲从上海探亲回来,给我们带回的大白兔奶糖和泡泡糖时,就连在蜜罐里长大的外甥女都说:你们好幸福啊。

饭毕,我又推着助行器,在当年上下学的必经罗江石桥上走了一遍,细细地体味着这久违了的故乡的初春。石桥两边的柳已经抽出了长丝,于轻风中舒展开来,江水绿了,不多的几只游船,在宽阔的江面上飘来荡去。

记忆里的罗江河,没有那么宽,石桥也没有那么宽,如今全变了,变得我不认识了。石桥想必是加宽了许多,而且被一分为二,一半供车辆行走,一半则是亭楼玉宇模样的小商铺,现取名为“太平廊桥”。一路走来,欣赏着廊桥上各式各样故乡的特产,不免也买得几袋回家。

望着宽宽的罗江河,以及那些沿河而盖的茶楼、餐馆,还有那四个极为抢眼的大风车,心里真是美极了。故乡人还真是会寻找商机,此河、此桥,无疑是故乡的一道最美的风景线。赶紧地叫上外甥女,在石桥上,以东山为背景,为我们拍下了永恒的留念。

此时,还真有些情不自禁了,竟也学着古人,用才学不多时日的近体诗,随意地涂鸦了一首七律:

绿柳抽丝我踏春,寻根故里梦成真。

童年记忆恍如昨,小镇容颜已换新。

江水情怀痴向远,石桥景色好怡人。

光阴逝去添华发,乡语听来分外亲。

再见了,罗江,再见了,我魂牵梦绕、心心念念的故乡,我做梦也没想到,今生我还能与家人一起,再次踏上这片生我养我的土地。尽管童年的小山坡给我留下些些遗憾,可故乡的桥、故乡的河,故乡的味道,已经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里,永不磨灭。


(编辑:作家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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