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紫茉莉静静地开放在枝头,这是一个诗意的名字。我知道她还有一个平凡的名叫粉豆花。就是这些粉豆花儿开在居住的小区南门口,路旁一簇簇地拥在低矮的灌木丛中,白天花朵都低着头,傍晚才渐渐展开笑颜。每天晚上,从它们身边经过,都会放慢些脚步来嗅嗅花香。虽然被称作紫茉莉,但是人们还是喜欢叫它粉豆花,它们大多数开着黄色的,粉色的喇叭状的小花,唯独没有紫色。始终不明白,这诗意盎然的紫茉莉从何而来?
粉豆花好像从夏天就绽放着粉色的、黄色的花朵,像一把撑开的花伞,也撑起了一段快乐的时光。
儿时的记忆中粉豆花总会开在那时的傍晚时分。好像不记得有人专门去栽种它,却总能看到它们开在路旁,开在邻人的墙角下,一簇簇地娇艳地挤在一起,一朵朵的小喇叭花开在夕阳下,吸引着如我一样爱花的女孩子们,留恋在那些花开的日子。
前几日,偶然在街头遇见梅子,事业和家庭已是一路芳香的她,精致的装扮透出独有的韵味。我们一起走过了天真烂漫的纯真时代,又相逢在这成熟的秋天里,彼此的惦念一直深藏在忙碌的岁月里,当它们变成回忆时,花期不变,花色不变,只是岁月将儿时的容颜已印染成中年的模样了。
我说:“还记得那些粉豆花吗?!”梅子笑着说:“怎么能忘记,每次放学后都跑到那里去玩,你都不知道,我经常把花放在你的头上呢,可美了!”我也笑了,天性爱美爱花的我,那时是知道头上的粉豆花,在跑回家的路上都会悄悄地拿下来放在口袋里呢,只是想再美美滴吧。
两个人到中年的女人,站在秋天的街头,淡淡的暖阳下,已不知不觉地却回到了儿时的小巷里……
那时的我和梅子隔墙相住,每天我们开心地对着墙头喊上一嗓子:“上学走喽!”然后就奔向门外,我们背着书包欢快地牵着手走出大院,向右边的狗尾巴巷一溜烟地钻进去,小巷里浓浓的豆浆油条味从四下里飘过来,还有那卖热豆腐的叫卖声,常?;氐丛谇壅鄣男∠锢?,不禁垂涎着那诱人的热豆腐。然而,吸引到我们的聚成一团玩耍的地方,还是邻人门前的粉豆花。往往是谁先跑到粉豆花前谁就会多摘到那些花开过后的种子,这些像个个小地雷般的种子被握在拳头里,被偷偷地带到学校,将成为敲打男孩子的武器。带着这些宝贝们在小巷里走迷宫般地七拐八拐地就跑到了学校。傍晚放学回家,也不走大马路,还是和一帮丫头们钻进狗尾巴巷,那些开在墙角和巷弄里的粉豆花玩上一会儿,或者干脆趴在邻人的石头凳上,石臼上面写写画画,贪恋着那些无忧的时光。以至于中年以后的我,走进梦中的狗尾巴巷里,走些个来回,也是想嗅到那些豆浆油条味儿,多吸上几口热豆腐的香气,还有离不开的粉豆花……
人到中年之后再看这些在傍晚才迟迟开着不起眼的小花,却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紫茉莉不曾被人记住,粉豆花却是开这样的秋天不里,坦然地开在傍晚里,静守时光。每一朵花开的欣喜已不似从前,生命在等待每一次的花开花落中逐渐平静,繁花染香的脚步变得沉稳而平缓。只想,中年的我也能够温柔相待,每一次花期里,人生每的每一季,不与百花争艳,只待静夜里悄然绽放,淡雅生香。
只想静静地开出属于自己的小花,带来微小的暗香,以回馈生命吧!